智能体互联AHA方案解析：为手机厂商与超级APP构建多端协同新生态

我们正处在AI技术重塑世界的关键节点。从互联网时代的超级应用，到AI时代的智能体（Agent），流量入口与交互范式正在发生根本性变革——终端设备逐渐演变为能理解意图、主动服务的个人助理。2025年被视为智能体元年，服务载体正从功能模块跃迁为具备推理与执行能力的“数字生命体”，其技术突破性优势正在加速重构商业生态与用户体验。

面对这一趋势，构建未来的生活服务生态既需把握Agent对传统流量规则的颠覆性机遇，也要构建开放、安全的智能中枢，在异构终端互联的浪潮中形成差异化竞争力。本文将系统阐述蚂蚁集团的AHA（Agent Hub Access）解决方案。该方案通过轻量化架构、可信安全体系与跨域协同能力，旨在连接手机、车机、眼镜等多端智能体，实现“所想即所得”的服务创新。基于此，支付宝与生态伙伴已开启多智能体互联协同的探索，并陆续发布了相关合作产品与解决方案。

客户需求与趋势洞察

1. 技术发展驱动服务载体不断演进

2025年AI技术持续飞速发展。人工智能的发展可大致划分为五个阶段：基于对话的自然语言交互机器人、深度研究推理者、具备执行能力的Agent、自主探索创新者，以及最终可替代部分人类工作的协同组织者。

新一代AI技术之所以引发广泛关注，是因为深度研究推理者相较于简单的对话机器人展现了技术突破性优势。因此，行业正迫切探索具备执行能力的Agent，它必然也将对前者形成新的优势。当前我们正处于具备执行能力的Agent阶段初期，这也是2025年被普遍认为是智能体元年的原因。Agent的出现，标志着服务载体的又一次重要进化。

2. Agent重塑互联网流量入口

当服务以Agent这种新载体涌现时，互联网的流量入口正在被悄然重塑：用户逐渐将“该使用什么应用”的决策权，委托给更懂自己的Agent代理。流量开始流向更贴近用户真实场景需求的一侧。当Agent在流量分发和服务推荐上获得更多话语权时，现有的流量规则和商业模式也随之改变。

我们可以观察到，流量正转向一些AI驱动的创新应用，例如AI浏览器、手机助手、原生应用、智能座舱、智能眼镜等。

这一波流量格局变化呈现出几个核心趋势特征：

• 从“流量”到“注意力”：互联网时代强调“流量”，AI时代“注意力”更为关键。办事可以交由代理，无需人持续关注，最终“注意力”的分配将决定流量格局。
• 从“Kill Time”到“Save Time”：互联网时代用户愿意为消磨时间的服务付费，AI时代用户更愿意为节省时间的服务付费。
• 竞争维度的转移：未来的竞争，不仅是“如何占据用户时间”，更是“如何成为智能体决策链上的必要节点”。
• 变现模式分化：“注意力”带来的显性流量将继续沿用互联网时代的变现模式，而隐性流量可能转向按任务办结付费。

3. AI时代的企业生态位

各类企业都在积极探寻自己在下一个时代的定位：

• 有些冲击AGI（通用人工智能），追求模型能力的上限。
• 有些创新AI应用，追求极致的用户体验。
• 有些深耕渠道智能，追求渠道的不可替代性。

1）智能终端厂商争夺超级助手流量入口

a. 智能手机端
手机是最接近个人助理的超级入口。除了休闲娱乐，手机在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都有密集触点并产生巨量交互数据。手机的保有量和使用时长远超电脑，但目前AI在移动端的渗透率仍不如Web端，这既是下一个增量市场，也是一个必争入口。手机已成为离不开的“新器官”。

手机天然具备成为更懂用户的设备的生态位优势。手机厂商敏锐地察觉到AI技术带来的机遇，纷纷积极布局，甚至为AI分配了专属按键。“手机AI助手”正从“功能模块”升级为“智能中枢”，通过构建开放生态，实现服务能力的融合与智能调度，其本质是终端能力、生态资源与用户体验的深度整合。

对未来生态的预判是分工与协同：理论上，用户常用的设备只需要一个“管家”和多个希望订阅的“顾问”。手机厂商大概率将占据“个人管家”的生态位，而超级APP和垂类服务商将转型为“专家顾问”。二者通过标准化协议进行协同，管家负责理解用户意图，顾问负责专业执行。

b. 智能座舱端
汽车座舱的发展历程可总结为：机械式座舱、电子式座舱、智能化座舱，并正走向“第三生活空间”。在人工智能加持下，车内人机交互更人性化，智能车机能根据用户习惯提供个性化服务。未来，汽车将从出行工具向“第三空间”转变，提供出行过程中的办公、娱乐、社交、休息等多场景服务。

当前，智能座舱难逃功能设计与体验同质化的问题，除地图导航、语音车控等核心功能外，用户对大部分座舱功能感知弱、使用率低。在大模型赋能下，智能座舱正从“堆配置、堆功能”真正转向改变场景体验，打破“车”、“家”、“手机”间的习惯壁垒，真正成为用户的“第三智能空间”。AI Agent将在智能座舱上发挥更大作用，结合车主驾驶的高频场景，提供更丰富、个性化的用车服务，这涉及到复杂的网络/系统通讯与多端协同。

2）应用APP面临的机遇与挑战
AI Agent具备较强的工具属性和生产力属性，主要集中在“Save Time”场景，而非“Kill Time”场景。短期来看，Agent对工具类、单一服务类应用的冲击更大，对内容类、社交类应用的冲击相对较小。

AI改变了互联网流量入口格局，Agent这一新服务载体则改变了流量分发规则。在此宏观背景下，支付宝自身也面临两大挑战：一方面要抢占新流量入口，成为其流量分配决策链上的必要一环；另一方面，也要加速端内服务智能化厚度，避免自身仅成为通道。

在三方服务模块化、智能体化的趋势下，工具使用和智能体协同更加平权。避免平台空心化的关键在于用户记忆与服务编排规划的厚度：Planning规划能力体现专业化、Memory长短期记忆体现个性化、Action执行能力体现自动化。

因此，支付宝要构建的生态位是：在APP端内作为生态服务的聚合者，推动服务的智能化升级；面向各生态多端，作为服务的提供者，最终形成一个智能服务的Hub（枢纽）。

在智能体互联协同上的探索和实践

1. 异构智能体互联模式下的核心问题

在上述背景下，支付宝与多家智能终端厂商在智能体互联合作上达成共识，希望系统级AI与Agents能够高效协同，共同探索垂直领域的多智能体协同与意图共建，打造行业领先的企业级人工智能解决方案。在初期实践中，首要展开的是对智能体互联方案的设计讨论。

当智能终端多样化后，用户交互模式发生变化：用户先与一个Client智能体（如手机助手）交谈，该Client智能体再与其他服务智能体进行协同。作为服务智能中枢，需要左手聚合服务，右手向终端开放，这就必须解决异构智能体互联这一关键问题。

2. 端云不同通讯方式的可行性推演

为解决异构智能体间的信息互通，我们分别从以服务端通讯为主和以客户端通讯为主两种方式进行了推演。

1）以服务端通讯为主的互联
该方案以服务端通讯为核心，但在落地中面临关键卡点：

• 账号互通难：首要障碍是账号与终端的精准绑定及登录态统一。尝试“账号与手机硬件ID绑定”方案，仅能定位到设备，无法区分同一手机上的多个账号；“嵌入智能体SDK”方案则因厂商对运维自主性、设备功耗的考虑而难以推进。
• 数据安全与防蒸馏挑战：跨主体服务端通讯中，用户数据传输链路和存储权限缺乏统一防护标准，易引发风险。同时，生态终端可能通过反复调用接口反向推导核心算法与规则，缺乏有效阻断机制。

2）以客户端通讯为主的互联
该方案依托APP客户端实现互联，形成了更可行的路径：

• 账号互通：直接复用APP已有的客户端登录态，天然规避了服务端方案的账号绑定难题。
• 数据隐私安全：针对敏感数据，采用安卓快应用卡片框架开发专属卡片，按规范显示脱敏信息，确保数据不通过通讯协议明文传输。
• 服务中枢的权限管控：建立智能体的注册与发现机制，通过服务端接口提前注册子智能体的种类与技能，实现权限集中管控与服务有序开放。
• 安全通讯和身份认证：与终端厂商安全团队协作，基于统一的证书认证和通讯签名加密标准，搭建身份鉴权与加密体系，确保端侧交互安全。

3. 智能体互联解决方案——AHA

从Anthropic的MCP、Google的A2A到清华的IoA，业界都在探索为智能体赋予“手脚”能力。支付宝结合与终端厂商的合作实践，发布了 Agent Hub Access（AHA） 智能体互联互通方案。

为何要提出AHA？因为在实践中，现有协议存在难以适配的核心问题：

• MCP协议：本质是“大模型单向调用工具”，与“智能体间双向平等协作”的商业需求错配，且缺乏对数据隔离、隐私保护等深层次安全需求的考虑。
• A2A协议：未解决“用户身份一致性”问题，导致跨智能体交互时账号割裂。其依赖服务端接口的交互方式，也存在核心数据被“蒸馏”或接口被滥用的风险。

AHA方案基于实际场景，通过三大设计精准破解上述痛点：
1. 端侧BinderService架构，规避服务端依赖风险
智能体交互通过手机本地的BinderService（Android进程间通讯机制）完成，无需服务端接口转发，从根源上解决接口开放导致的数据泄露和工具调用链路过长的问题。
2. 复用账号与安全体系，解决身份与安全痛点
身份天然统一：依托APP全局登录态，所有交互智能体默认关联同一用户身份。安全原生防护：复用支付宝成熟的动态加密、行为风控等安全机制。
3. 能力聚合与无缝接入，适配商业生态需求
支持内部多智能体（支付、理财等）能力聚合后统一对外输出，解决生态碎片化问题。外部智能体（如手机厂商）只需对接AHA即可调用所有服务，大幅降低接入门槛。

与合作伙伴共建共创

（10月15日，OPPO 2025开发者大会正式发布OPPO&支付宝多智能体互联协同方案）

（10月15日，荣耀Magic8系列暨MagicOS10发布会宣发支付宝智能体互通能力）

参与制定国家标准：AHA作为重要业界实践参考

为以标准引领智能体产业规范有序发展，提升系统安全与互联互通能力，全国信标委人工智能分委会归口了《人工智能 智能体互联》系列国家标准指导性技术文件。蚂蚁集团作为核心参编方牵头编写，其中AHA方案被作为重要的业界实践参考。该系列标准计划于2025年底完成报批，配套代码工具也将通过开放原子开源基金会开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