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立开发者阿杰的第一款独立游戏在Steam上线三个月,扣除平台抽成后,他的收入仅为312美元。
另一边,从大厂离职的陈云飞借助AI大模型之力,从构思到上线仅用一小时做出的“小猫补光灯”应用,冲上iOS榜单Top20,一年赚了近百万。
当AGI浪潮席卷,开发门槛被不断降低。阿杰与陈云飞的故事,恰如一枚硬币的两面,折射出AGI浪潮下真实的行业剖面:一边是多数独立开发者面临的严峻生存环境,另一边则是少数先行者乘技术东风赢得机遇。
据相关行业白皮书显示,中国开发者中有13.7%的人以独立开发者身份活跃。这群选择独立创作路径的数字游民,渴望用代码创造价值,同时也面临着一场关于生存、创造与归属的持久战。
谁是独立开发者?
在过去,成为一名全栈工程师需要精通前后端、数据库、运维等多领域的复杂技能,是一个高门槛的职业目标。
如今,AGI的出现正在重塑竞争格局。以GPT、Claude等为代表的先进大模型及其日趋成熟的开发工具链,以前所未有的方式降低了“全栈开发”的技术门槛。
独立开发者通常指独立从事软件、应用、游戏或其他数字产品开发的个人或极小团队,他们不隶属于大型公司或组织。这个群体正以惊人的速度崛起,成为技术变革中最具活力的变量。在中国部分独立开发者社群中,约一半团队的成员仅有一人。他们被迫成为“八边形战士”,独自承担策划、程序、美术、文案等多种工作。
独立开发者的业务模式与收益来源
“独立开发能不能赚钱?”这是潜在入局者最关心的问题。
当独立开发者摆脱传统雇佣模式的束缚,他们的收入来源也变得多元且灵活。一位转型的独立开发者曾表示:“过去我在大厂负责复杂的系统架构,收入稳定,但个人价值的体现却受限于组织目标。”转型后,他的核心在于将“技术能力”转化为“产品”和“服务”。
对于他们而言,并非单纯承接项目,而是灵活选择将技术能力转化为价值的不同路径。据互联网资料显示,其收入主要来源于以下四个方面:
| 收入模式 |
业务描述 |
目标市场 |
收益特点 |
| 技术服务 |
为中小企业提供定制化软件开发、系统集成、AI模型优化等高阶技术服务。 |
国内外企业 |
收入较高,但波动性大。 |
| 应用/产品销售 |
面向海外市场开发和销售SaaS应用、移动App、浏览器插件、AI Agent等工具型产品。 |
海外用户 |
自动化持续收入,边际利润高。 |
| 知识变现 |
通过技术社区、内容平台进行创作,提供付费课程、专栏、会员服务等。 |
全球技术爱好者 |
建立个人品牌,收入粘性较强。 |
| 开源与捐赠 |
在GitHub等开源社区贡献高质量项目,通过赞助、捐赠或企业版授权获得收益。 |
全球开发者社区 |
社区声望高,具有长期复利效应。 |
然而,多元化可能性的背后,是极为残酷的收入现实。一份基于超千份样本的调研,呈现出一个清晰而尖锐的收入分层:
这组数据揭示了一个事实:仅约20%的独立开发者能达到或超过一线城市相对稳定的薪资水平,而超过半数的开发者仍在温饱与波动中徘徊。
独立开发者面临的多重挑战
毋庸置疑,在独立开发者领域,部分成功案例确实令人瞩目:
- 一位17岁的AI独立开发者在四个月内赚了100万美元。
- “胃之书”的开发者赵纯想的AI美食记录应用上线五个月后,收入达1.2万美元,冲上苹果美食分类榜单第三名。
- 以色列程序员 Maor Shlomo 投入少量个人资金,历时6个月打磨的Side Project,被网站建站巨头以8000万美元现金全资收购。
然而,这些登上新闻头条的案例,对于绝大多数独立开发者而言,非常遥远。
独立开发者B的感触深刻:他打磨了一款AI Agent,国内上线一个月用户数万,但付费者不足十人。而功能相似的产品在海外仅三个月就创造了百万美元收入。“那一刻,我坐在屏幕前,心里涌起巨大的问号,”他说,“一个好的产品需要怎样找到它的舞台?”
无独有偶,《Meteorfall》系列作者 Eric Farraro 投入4年时间和6万美元开发的新作《Bramble Royale》在Steam上架,第一周仅售出621份,总收入7100美元,遭遇惨淡滑铁卢。
此外,有数据显示,某年Steam上架的超过1.5万款新作中,有40%的游戏总收入不足100美元,让不少独立开发者直言行业红利期已过。
除了“收入来源不稳定”,其他挑战也已降临:
- 市场极端分化:在AI等前沿领域,高质量数据、算力等核心资源稀缺,“赢者通吃”效应明显。
- 社会保障缺失:缺乏传统雇佣关系下的医疗、养老等保障,面临较大个人风险。
- 个体对抗系统:独立开发者个体资源匮乏,难敌公司体系的系统作战与品牌背书。
- 信息与技术孤岛:脱离组织环境,缺乏技术交流与协作,技术栈更新和解决复杂问题的能力易受限制。
- 个人发展后顾之忧:落户、子女入学等现实问题可能成为长期发展的障碍。
独立开发者是否需要一个“家园”?
在应对外部挑战时,一种对“连接”与“支持系统”的内部渴望也愈发强烈。在AGI浪潮下,面对重重困难,越来越多的独立开发者开始寻求聚集与合作的可能性。
但仅有在线社区是不够的,线下空间才能创造更多“碰撞”的机会。近期,北京中关村发布了首个人工智能OPC服务计划,为“一人创业”提供支持。同期,杭州也出现了类似的实体空间,国内某知名大模型开源社区的首个线下开发者中心落地,旨在将虚拟社区的“弱连接”转化为真实世界的“强合作”。
这些探索表明,健康的开发者生态需要多方共建。它不仅是物理空间,更是一个能整合政策、社区、资源与信任的系统工程。
在此背景下,一个专注于回应独立开发者需求的行动正在展开——AGI时代国际数字游民(独立开发者)发展研讨会将于近期在海口举办。该研讨会旨在剖析AGI时代的技术与市场、解读相关政策,并正式启动国际数字游民基地。
AGI时代,价值创造的门槛在降低,但创造持久价值的门槛却在升高。独立开发者的道路,注定从“独行”开始,但绝不会以“孤身”告终。当点滴的星光汇聚,他们便能照亮属于自己的那片天地。